【王喻王】朦胧(一)
大概 是古风吧…
如若ooc请留言x
全文共三章，推荐bgm《离人愁》(小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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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蒙蒙地落在铺满青石的小巷里，依稀可见不远处人影晃动。那人手执一把油纸伞，脚步缓缓，一步一履，激起清脆水声。浅青色衣摆在微风中微微飘起，三千青丝仅以一竹簪聚起两鬓旁的细发，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拂，柔软至极。
他在一扇红漆半褪的门前停下，抬手推开那虚掩着的门，走进了狭小的庭院中，却得见一人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，昏迷不醒。
他微微蹙眉，如琥珀般透亮的褐色的眸子中流露出的却是疑惑。他阖门，执伞屈膝将那人的头抬起。
屋外，嘈杂声起。
莫不是有人在追杀他？他想着，手上动作倒是没停，把那人抬进了屋里，染了自己一身血水。
也罢，只当救了一只野猫。
他倒了热水，解开那人的衣裳，为他擦去身上的污泥和血水，涂上伤药，最后包扎。做完这些，他取来药罐，从药箱里拿了些草药，坐在屋外的雨棚下生火熬药。只是这人实在伤势过重，哪怕有他这般医术的人，也是难以凭这简陋的条件治好他。
待他喂了那人喝药后，天色已晚，隔着院墙，他依稀可见昏暗的阴云中隐约穿出的橙红的晚霞。
雨已停了，而那人此刻高烧不止。他微微叹息，如若这人熬不过今夜，怕是难以救活了。
入夜，风声再起，那人低声喘息，似是梦魇困扰。
他一直守在边上，彻夜未眠，直到天边的鱼肚白渐明才昏昏沉沉的靠在桌边睡了过去。
唔。那人发出了一声闷哼，睁眼看了眼四周，直到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纱布才反应过来。而桌上的人也被他的声音惊醒了。
“感觉如何。”他问，“昨日下午我外出买药回来时，见你倒在院子里，于心不忍，便救了你。敝姓喻，名文州。”
“王杰希。”他答道，“多谢相救。”
“这些日子，你便在我这儿歇下吧。你伤得重，要好生修养。”喻文州从椅上起身，理了理身上的青衫，递了水给王杰希，“我去煎药。”
“你……是大夫吗。”王杰希问。
“姑且算是，尽力为这儿的百姓消除病痛罢了。”喻文州微笑，打开房门。
晨曦穿过门，散落在王杰希身上。王杰希静静地躺在床榻上，看着周围——屋内狭小，仅有的物品是一桌两椅和一个药箱，都已陈旧了，就连盖在王杰希身上的薄被也有些泛黄了。虽是简朴，屋内淡淡的药香却让他留恋。
他翻身就欲下榻，伤口却因肌肉的拉动而沁出血来，惹的他嘴角微微抽搐。
“现在还不是下榻的时候，”喻文州端着米汤进来，“操之过急只会让你伤上加伤。”
“三天后，你就可以去院里走走了。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王杰希看了一眼喻文州，见他并未有加害自己的意思，最终还是没有再挣扎了。
次日清晨，王杰希便只身一人立于院中。这院中有一高大的桂树，树上葱绿，零星挂着几颗花苞，还带这些青涩。
“你倒是恢复力惊人，”喻文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“行医多年，却是第一次见你这般身体强健的人。”
王杰希没有作答，转身看了他一眼，接着又将目光投向那颗桂树。
“这是家母生前手种下的。”喻文州上前，立于树下，抬手捧住一枝茎叶，望着上面青涩的花浅笑。桂树的枝叶繁茂，却不显杂乱。足以见得其主人这些年来对它的爱护。
“令堂定是温柔和善之人。”
“母亲是世上最温柔之人，可惜她在我幼年时便死于非命。”喻文州神色低落。丧母之痛是他心里的一个劫。
“我无意令你忆起那些不好的回忆。”王杰希歉声说道。
“无碍。”喻文州垂手，“家母生前善乐，我也学了些皮毛，现在为你弹奏一曲，可好？”
王杰希点头，寻一张矮凳坐下。
喻文州的手生的白净，骨节分明，若不是纤细了些，许是练武的好料子。乐曲悠长绵延，弹琴者气定神闲，指尖在琴弦之间缓慢流转，却不似那些简易的乐曲，别有一番风味。
王杰希微眯着眼，这的确不同于从前他听过的那些琴女所奏之乐，少了一丝妩媚和优柔，多了一份男儿的冷静，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清冷与孤寂。
许是喻文州与他人不同所致。
半月后，王杰希的伤好了大半，已经可以每日练武而无碍了。这些日子里，每到傍晚，王杰希都能听见喻文州在小院内拨弦奏琴的声音，久而久之，竟对这琴声产生了留恋。
入夜，喻文州在床榻边简单地铺了被褥后便歇下了，很快就睡熟了。
屋内只有喻文州的浅息声。
这几日逗留于此，想必追兵已远，是时候离开了。
王杰希看了一眼熟睡的喻文州，翻身下榻换上自己的衣裳，来到院中，折下一枝带着花苞的桂枝，回头看了一眼喻文州所在的方向，随后离开了这里。远行人的身影渐渐模糊，而屋内熟睡的人子红漆门后走出，望着那个背影，轻叹，以手阖门，转身进屋不再看那远去之人的背影。
应是缘分已尽，不会再相见了。
也罢，本不是同路人，相见已是难得，不再见也罢。
我只是行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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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章：朦胧（二）